从自由的极度追求到人类的终极关怀

作者：赵晓

看着云善商班同学热烈讨论攀岩者艾力克斯·霍诺德(AlexHonnold)(参见纪录片《FreeSolo》)，我想给大家推荐另一部电影《碧海蓝天》，也谈谈我的认识。该片主人公雅克是一位孤独、单纯、善良的人，从小热爱潜水，在希腊的海中跳水、潜水。父亲在潜水中死去后，他变得更加孤独，大海成了他最大的慰藉。

雅克的发小好友连续十几年获世界自由潜水冠军，但深知雅克能打败自己，于是他请雅克参加了新一届的比赛，果然，雅克轻松战胜他拿到世界冠军，同时也收获了爱情——一位被雅克孤独、恬淡气质深深吸引的美国金发美女。

故事的最后，同样热爱大海的雅克发小朋友为挑战雅克的深度，死于潜水。而雅克则潜入了人类不可能企及的深度125米，融化在寂静的深海。他的女友伤心欲绝，因为就连爱情也无法将雅克从对大海的极度热爱中拉回。

这部电影最好地诠释了裴多菲的名诗：生命诚可贵，爱情价更高；若为自由故，二者皆可抛。

是的，雅克在大海中找到了生命的慰藉，得到了片刻的生命自由。为了这一份自由，他甘愿放弃了生命和爱情。极度的深潜、极端的体验、极致的自由背后是一份生命的圆满与解脱。

攀岩者Honnold也是这样，对旁人来讲，那叫冒险甚至冒死；对他来说，也许只是享受那一份自由与宁静。为了享受这份自由与宁静，仿佛与上帝同在的喜乐，他愿付出常人不及的不懈努力与专业精神。

我查了攀岩者Honnold的经历，没有清晰地表明他信仰的文字。他是波兰人后代，父母都是社会大学的教授，母亲是酋長岩(ElCap)年龄最大的攀登者(超过60岁)。

当我们看到Honnold在千仞之岩上九死一生的危险上攀，会将他视为英雄，仿佛他靠的是钢铁般的意志力，将任何难题迎刃而解。其实，这根本不是Honnold看待酋长岩的态度，也不是任何一位运动员追求卓越的态度。

因为，没有扎实的训练、审慎的态度和有条不紊的准备，就称不上是专业的攀岩运动员。就如《FreeSolo》导演之一的伊丽莎白所言：“如果他只是胆大妄为或特立独行，我们就没有兴趣拍摄他，重点是他的进程与纪律。”

事实正是如此。Honnold自五岁开始由父亲在岩馆中指导攀岩，十岁左右开始专注于这项活动。这意味着，在他写下史诗般的篇章之前，艾力克斯已经拥有了约20年的攀登经验。在此深厚的基础上，他才有自信向未知、极限的领域发起挑战。

“我不想成为一位幸运的攀登者，我想成为一位伟大的攀登者。”Honnold自述。

为了成功攀登酋长岩，十年来，Honnold以约50次的确保攀登经验、针对困难地形的反复练习、脑海中无数次的沙盘演练，将近千个攀岩动作深深地嵌入到他的肌肉记忆中，也将攀登中所有可能的疑惑驱逐出他的内心。

没有了疑惑，就没有恐惧；没有了恐惧，方得圆满、自由与洒脱。

当年王石登顶珠峰，给人的感觉是英雄主义。但后来，郁亮带领一群企业家集体登顶珠峰，宣示的则是平淡、严谨的管理能创造超凡、惊叹的奇迹。

最令艾力克斯满意的一刻，并非登上酋长岩的瞬间，而是那过程中完美无瑕、一气呵成的精准执行，令他灵魂如此难以自拔地沉醉其中，随着每一握、每一步、每个呼吸不断挺进，发出生命最灿烂的光彩。

影片《碧海蓝天》有段精彩的解说是这样的：“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海，那里无忧无虑，无穷无尽，无欲无念，无我无他。如果逃避那片海，我们将难以获得平静，可如果纵身那片海，我们却需要放弃世俗的人和物，甚至为之而亡。”

是的，我们每个人内心都有那一片海。对雅克来说，它叫大海；对Honnold来说，它叫岩石；对亚伯拉罕来说，它叫迦南美地；对我来说，祂叫基督……

为什么人要去追求极致、极度、极端体验呢？因为，人的心灵深处生来就有“终极追求”——上帝造人时，在人的心灵中留下了一个洞，让人去不断地寻找，满足。在人不认识上帝时，这种终极追求常常表现为人类的”极度追求“——以极致的专业精神在“极度”的体验中，感受到片刻的超凡脱俗，仿佛与神同在的自由。

这一极度追求的背后正是”终极追求“，其中也包括了对商业创新的极度追求——这正是企业家精神的一个源头。故大道之下，方有匠心。

而认识了上帝，心灵的洞被填满的人，也会有”极度追求”，因为他们在上帝那里得了真自由，因此更加不受世俗的束缚，更加渴望在极度的追求中，更多经历与神同在！罗马时代无惧逼迫，甘愿被火焚烧殉道的基督徒是这样；宗教改革时期，乘桴桴于海，百死一生，前往美洲开拓的清教徒也是这样；今天中国优秀的善商们也是这样……

从这个角度，我赞赏所有不伤害他人的极度追求者，无论他们的动机是高贵还是卑微，他们都有意无意地映照出了上帝刻在生命中的那份深深的印记，而他们的终点，只能是至高、独一、满足人心灵饥渴的上帝！

耶稣说得好：“人若喝我所赐的水，就永远不渴。我所赐的水要在他里头成为泉源，直涌到永生。”(《约翰福音》4：13)